当类型元素融入严肃文学
——张悦然长篇小说《天鹅旅馆》研讨会举办

[关闭本页] 来源:京艺苑      发布时间:2024-12-09

  近日,张悦然长篇小说《天鹅旅馆》研讨会在北京市文联艺术工坊举办。此次研讨会是“文学京彩季——北京作家2024精品研推工程”第六期,也是本年度最后一期,由北京市文联、北京师范大学主办,北京作协、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北京理想国时代文化有限责任公司承办。北京市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赖洪波出席会议并致辞,北京作协驻会副主席、北京老舍文学院常务副院长周敏主持会议,北京作协副主席、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院长杨庆祥担任学术主持。


《天鹅旅馆》

  《天鹅旅馆》是张悦然的全新长篇小说,2024年7月由上海三联书店出版。作者将现实的残忍与童话般的纯真放置于同一空间中,以优雅又凌厉的笔触,书写于玲与女主人秦文之间爱恨交织的友谊、彼此救赎与艰难成长,撕开种种幻觉制造的假象,深切呈现当代不同身份的女性所面临的诱惑、困境与突围。《天鹅旅馆》法文版入围埃米尔·吉美亚洲文学奖。


北京市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赖洪波

  赖洪波向张悦然的新书出版表示祝贺,她指出这部作品是当代北京青年作家的重要收获,已经在社会上取得良好反响。这部小说是在回应女性力量的觉醒,与当前的社会思潮有某种内在的呼应。小说用敏锐的文学眼光、灵动的文字展现了女性之间可贵的情谊。与权力、财富相比,这种人与人之间的扶持互助才是更动人、更持久的力量。期待与会评论家从小说文本中捕捉到时代的书写、挖掘并阐发出深刻的内涵,以影响和推动青年作家的写作。

  研讨会上,与会专家对这部作品的叙事笔法、主题内涵、人物形象等进行了深入探讨。


北京作协副主席、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院长杨庆祥

  北京作协副主席、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院长杨庆祥认为,这部长篇小说篇幅不长,但可读性很强,其中涉及到的主题也极其丰富。比如,这部小说讲述了女性情谊,女性情谊的对面就是男性,小说中男性被藏在阴影里面,基本没有正面的言语或行动,其中着墨最多的小男孩宽宽也处于由孩童向男人的过渡阶段。同时,这部小说还涉及到阶层固化的主题,从保姆于玲的视角呈现了权贵家庭这一特殊的形态。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张晓琴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张晓琴认为,这部小说体现了三个层面的颓败。一是现代人的颓败。主人公于玲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主人公,始终以拯救者的身份出现,实际这种拯救是无效的。二是艺术家的颓败。从热爱画画的秦文、于玲,到小说结尾艾丽斯·尼尔的画被砸下来,都象征着艺术家的颓败。三是革命者的颓败。这是一桩找不到罪犯的绑架案,被绑架的人是社会生活中的女性,以及迫不得已被无形的镣铐绑架起来的人,最想革命的人正是陷入无敌之阵的女性。


《十月》杂志执行主编季亚娅

  《十月》杂志执行主编季亚娅认为,《天鹅旅馆》是一部艺术上非常成功的作品,所有细节的打开都伴随着惊喜、未知和意外的转向,故事和人物关系不是通过作者直白的讲述,而是通过读者一点点阅读体悟出来的。女性力量和阶层固化是这部作品的两个主题,构成小说文本很有张力的呈现。作者建构起一种密闭的舞台剧式的环境,通过戏剧化的叙事结构,为种种时代情绪提供了饱满的形状。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教授刘大先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教授刘大先将这部小说总结为三个关键词:一是性别。这是一部女性色彩和性别意识非常鲜明的小说,突出表现了女主人公背负的伦理束缚和情感渴望。二是阶层。阶层的差别不仅来自物质、金钱的巨大差异,更来自权力的无形威慑,导向不同阶层截然不同的价值观。三是爱。爱和情感突破认知局限,绝望情境让相依为命的共同体得以成立。张悦然在观念上超越了某种单一的性别主义或女性情谊,也超越了简单的权力差异和阶层差别,这是这部小说非常重要的收获。


《光明日报》“文荟”版副主编饶翔

  《光明日报》“文荟”版副主编饶翔指出,张悦然的可贵之处在于,以个人或一代人的青春书写为起点,拓展到中国社会更广阔的人群的书写,这个过程中她始终没有丢弃其自身美学的特质。他认为,作品展现出鲜明的女性视角,社会性的故事是一个外壳,张悦然要重点表达的是在一个生命支柱坍塌的时刻,不同女性如何通过相互凝视、相互关照,最终投射到对自我的反思。这部作品具有优雅与凛冽相结合的美学特点,以轻盈灵动的表达呈现沉重的命题和深刻的思考。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徐刚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徐刚指出,保姆是张悦然小说中反复出现的角色,这部小说中保姆于玲一方面困在原地渴望逃走,另一方面又如此留恋这个地方、留恋优越的生活,被生活巨大的惯性所裹挟,小说把这种矛盾性非常细致入微地呈现出来。这部长篇是由同名中篇扩写而来,长篇比中篇更丰厚,长篇结尾的杀鹅更是神来之笔,以鹅的死亡宣告“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理想的破灭。


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研究员丛治辰

  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研究员丛治辰认为,这部小说的叙事方式值得称道,采取了一种极其微妙、不动声色的笔法,去除了当代小说经常出现的过分外在或过分内在的书写方式问题。他指出,有趣之处在于,小说中的每个人物,无论富人还是穷人,都在过借来的生活,想象的生活的破碎和重建生活的必要性发生在每个人物的身上。小说超越了简单的二元对立的分析,对于贫富之间的关系进行了非常复杂微妙、直入人心的探究。


山东大学人文社科研究院副教授赵坤

  山东大学人文社科研究院副教授赵坤认为,《天鹅旅馆》是一部写给女性的小说,展现了非常强烈的女性气质。于玲、秦文等女性在两性关系中、亲子关系中扮演着拯救者的角色,但是她们同时也在被伤害。而女性在同性身上是获得很多滋养的。比如黄小敏帮助于玲照顾宽宽、于玲最后营救秦文,都体现了女性情谊。小说里也批判了女性自身的局限性,比如秦文始终没有放弃拯救丈夫和父亲,于玲对陈冬虎的朋友大磊表现出某种善意的想象。


《文艺报》评论部副编审行超

  《文艺报》评论部副编审行超认为,固化了的阶层,在小说中是以一种幻觉的形式存在的,秦心伟的出事将这个幻觉打破了。秦文、于玲这些人物本身也长期生活在一种自我塑造的环境中。于玲对真实的渴望、她以为的真实的爱,其实也是幻景。小说结尾,三个女人照顾孩子其乐融融的场景,只是暂时的乌托邦一样的存在,最后的“天鹅之死”正是作者对于女性无私付出的牺牲型人格的反思。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姜肖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姜肖认为,这部作品展现了某种青春的升格,张悦然的内在自我越来越开阔,她书写的内在经验越来越朴素,越来越游刃有余。小说讲述了三个女人组成的女性乌托邦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在女性文学史上并不陌生,但张悦然对女性友谊的感觉捕捉和描写地更为细腻。谈到这部作品的意象,她认为,鹅笼困境与天鹅旅馆的困境是互相隐喻的关系,小说中鹅的意象不是高度抽象的,而是自然地融入叙事之中,这种写作手法很有气象。


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理论研究处副处长李壮

  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理论研究处副处长李壮将这部小说的感觉总结为“废土上的卡皮巴拉”。他认为,某种意义上,《天鹅旅馆》的故事就发生在一片废土之上,当代人的颓败感弥漫小说全篇,围绕阶层、性别等社会议题可以被阐发的巨大的、锋利的冲突恰恰被作者柔化。他指出,这部作品是真正意义上以他人为叙事重心的作品,人物与自己的生活之间、对自我和对他人的想象都不断被拆解、又搭建,拆解与搭建之间永无终结,这是小说别有韵味的结构性设置。


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副研究员刘诗宇

  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副研究员刘诗宇认为,小说《天鹅旅馆》与韩国电影《寄生虫》有非常内在的精神联系,在一个阶层高度固化的社会里面,富人和穷人发生雇佣关系之外的联系只能在于一些突发的犯罪性事件。小说《天鹅旅馆》试图通过绑架,让穷人和富人达到某种程度的交心,而实际这种沟通仍然无效。与电影《寄生虫》结尾超现实主义的处理方式不同,小说《天鹅旅馆》中于玲是幽灵般的存在,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改变富人的生活,而只是借助她的视角看到富人和穷人的现实。


北京大学文学讲习所讲师樊迎春

  北京大学文学讲习所讲师樊迎春将小说《天鹅旅馆》和电影《好东西》进行了对比,认为女性从彼此谅解到走向互助是非常艰难的过程,这部小说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女性之间的友谊,女性生活在幻觉里,幻想自己站在舞台中央。她指出,能否在宏大话语之外,回到人和情感本身,是这部小说更为重要的话题,也是小说的温柔和警醒之处。


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文学院讲师刘月悦

  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文学院讲师刘月悦指出,张悦然一直很有辨识度,这源于她多年来对青春文学创作经验非常清晰的剥离、提取、继承又进化的过程。《天鹅旅馆》虽然是去青春文学化的,但情绪的调控、叙事的张力、纯净和扭曲之间的错位,是非常熟悉的。同时,她认为,这部小说讲述了不断出走和回归的过程,尽管每一次出走带来的都是伤害,但是“旅馆”本身更加脆弱,这种临时、无序和虚空恰是小说的悲剧性所在。


河北大学文学院讲师马思钰

  河北大学文学院讲师马思钰认为,这部作品解谜式的讲述非常有特点,作者对故事节奏的把控很好,叙述有速度感,而且跟故事情节紧张程度相呼应。作品中的女性群像都试图扮演拯救者,试图通过拯救他人实现自我价值。她指出,天鹅旅馆就是借助儿童视角建立起来的乌托邦,“天鹅之死”象征着乌托邦破灭了,女性想要确立个人位置、彰显独特性的理想被消解了,这是对拯救无效的言说。


中国人民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2021级博士研究生高翔

  中国人民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2021级博士研究生高翔梳理了张悦然的创作历程,认为2001年至2006年,是其青春小说写作阶段;2007年至2012年,是其创作的储备、调整和转换时期,她一方面试图整理此前的语言风格和写作资源,与现阶段写作接轨,另一方面开始呈现出严肃的、现实主义写作的倾向;2012年至今,进入较为稳定、成熟的写作状态,一方面转向带有“中产”的、“失败”的美学特征的创作,另一方面又通过《茧》《大乔小乔》《天鹅旅馆》等作品触碰到具有社会面向与世界视野的议题写作。


北京师范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2023级博士研究生张明月

  北京师范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2023级博士研究生张明月认为,相比七年前的同名中篇,长篇《天鹅旅馆》更具实感。如果说中篇小说中余玲从“恶”向“善”的醒悟带有抽象的人性论色彩,作者在长篇中便有意识地为于玲的转变提供了更为完善的解释。于玲作为有主体意识的女性“个体”被确立出来,随后作者又将“我”纳入“我们”,创制出一种整合了阶层叙事的带有主体间性的女性共同体。结尾三位女性的内心隐秘都被揭开,构成一种集体性的发声。


北京作协理事、《天鹅旅馆》作者张悦然

  北京作协理事、小说《天鹅旅馆》的作者张悦然向与会评论家表示感谢。她坦言,这次研讨会让她感到很温暖,这些陪伴她文学创作、见证她文学成长的评论家们,给予了她巨大的支持和鼓励。唯有继续努力写作,才能回馈评论家们每一次的阅读。她谈到,这部长篇小说脱胎于2017年的同名中篇小说,这次重写实际上是将类型元素融入严肃文学的一次有意识的创作探索。她认为,现在的文学作品可读性越来越弱了,文学和读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在严肃文学中融入类型元素,是增进文学与读者距离的很重要的尝试。

  “文学京彩季——北京作家精品研推工程”是北京市文联联合北京师范大学共同策划组织的文学品牌活动,自2022年创办以来,已成功举办18期作品研讨会,深度研究和重点推介北京文学精品,引导北京作家提高创作质量、更好地表现时代精神,打造发现精品、研究精品、推介精品的重要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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