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蓝天、演兵场;女兵、汗水、玉玲花。步入解放军总医院第五医学中心综合训练场,别有一番意境在心头。周围栽种着一株株漂亮的玉玲花,既像傲然挺立的钢铁战士,又像飘然而至的白衣天使。枝头的串串花骨朵,好似颗颗清脆的银铃,随时拉响战斗的警报!
入夜,急诊科抢救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患者突发上消化道出血,生命垂危,一场生命保卫战骤然打响。急诊科护士长秦玉玲果断而准确地指挥,有条不紊地为这位危重患者止血、开辟静脉通路、进行心电监护……急诊室里,让人更能体会“时间就是生命”的含义。伴随着滴滴救命药液输送到体内,患者终被从死亡线上拉回。窗外,天色渐白,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秦玉玲,现任解放军总医院第五医学中心急诊科护士长。这位曾经参加过1999年国庆大阅兵的女军人,素质过硬、作风干练,扎根传染病护理岗位20年。她用精湛技术、爱心义举、担当之责,诠释着南丁格尔精神。
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突发特大地震。秦玉玲第一时间报名参加了抗震救灾防治队,在受灾严重的北川县开展灾区防疫工作。在灾区,秦玉玲身穿密不透风的防护服,冒着余震频发的危险,背起四五十斤重的消毒液,穿梭在废墟中。有一次,大地一阵剧烈晃动,山石滚落,尘土飞扬,秦玉玲见状赶紧喊队友往外跑。说时迟那时快,一块块足球大小的飞石向他们砸了下来。“幸好撤离得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在北川,秦玉玲与队友们奋战了69天,当地没有发生一起传染病疫情。
2014年的春天,非洲暴发了严重的埃博拉疫情。这种超级病毒的危害等级比2003年非典时期的SARS病毒还高一个级别。西非国家塞拉利昂疫情非常严重,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惨遭吞噬。一场人类与传染病的战争又开战了。9月16日,秦玉玲作为首批解放军援塞医疗队队员,启程奔赴塞拉利昂。在这30名“敢死队员”中,看不出秦玉玲有什么异样。可就在几天前,她的母亲突发肺栓塞被送进医院抢救,她本打算回老家探望母亲,也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任务紧急,秦玉玲只能退掉火车票。她给姐姐打去电话:“我有任务,回不去了,拜托你照顾好老妈。”
身处疫情重灾区弗里敦,秦玉玲每天都要面对生死考验。一天,秦玉玲在病区监控屏幕上看到了骇人的一幕:一名埃博拉患者蜷缩在地板上,吐了两摊血,蹭得到处都是。此时,塞方护士都吓得不敢靠近。“病人排出的体液、血液具有高度危险性,若不及时处理,可能导致大规模感染。”千钧一发之际,秦玉玲迅速穿上防护服,只身冲进了污染病区,对病人的血液和呕吐物进行了处理。
从病区出来,秦玉玲的脚像灌了铅似的。“医务人员感染埃博拉的消息层出不穷,我不会‘中枪’吧?”“万一感染上,就要和祖国、亲人永别了。”秦玉玲内心起了波澜,她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一天、两天、三天,时间如此难熬。整整21天,她主动进行了自我隔离。老天似乎非常眷顾这位“中国玉玲花”,21天隔离期满,秦玉玲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异样。重获自由的秦玉玲激动地与战友拥抱痛哭起来。185天里,秦玉玲与队友收治埃博拉病毒疑似感染者773例,抗埃数质量在22个国家医疗队中位列第一,实现了“打胜仗、零感染”的目标,在世界人民面前彰显了中国的责任和担当。
2015年3月,“抗埃”经验丰富的秦玉玲作为中国(江苏)援塞抗疫医疗队指导专家,再赴非洲指导地方医疗队抗击埃博拉。此次,秦玉玲的任务一是带教江苏队员,再者是培养当地医疗骨干。俗话说:“严师出高徒。”塞拉利昂志愿者托尼充分体会到了这位中国女军人的严厉,还给秦玉玲起了个外号叫“Madam NO”。 防护培训时,托尼刚拿起橡胶手套往手上戴,秦玉玲连忙制止:“NO,先对着手套吹口气,确认不漏气后再戴。”托尼用脚猛踩垃圾桶,秦玉玲赶紧喊停:“NO,踩垃圾桶时用力过大,容易造成细菌飞扬,带来污染隐患,应该轻踩慢放。”托尼穿上防护服就往模拟病房冲,秦玉玲将他一把拉住,“NO、NO、NO,做几个蹲起动作,看看防护服有没有破口的地方,再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肌肤暴露在外才能进入病区”。经过实战考验的秦玉玲心里明白: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真正与埃博拉病毒短兵相接,托尼才体会到了“Madam NO”的用心良苦。第一次清理埃博拉患者的废弃物时,托尼看到传染性极高的呕吐物有些害怕。一旁的秦玉玲轻轻拍了拍托尼的肩膀,透过厚厚的护目镜,秦玉玲向他投去信任的目光。托尼稳定心神,有条不紊完成了任务。在以后的日子,大家经常看到一位中国女军人和一位非洲小伙在疫区探讨交流、清洗消毒、救治病人的身影。秦玉玲在日记中写道:陌生的国度、不同的肤色、熟悉的环境,我们曾相互依靠。亲爱的朋友,让我们携手,共同迎接胜利的曙光。
有首歌中唱道,“一玉口中国,一瓦顶成家,都说国很大,其实一个家,一心装满国,一手撑起家……”对于秦玉玲而言,国家和军队的使命在她的肩头重若千钧,每次执行任务都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战斗。“这么多年来,家人对我巨大的理解支持,让我更有动力战斗下去。”
2016年7月1日,秦玉玲作为中国首批援塞军事医学专家组成员,第三次奔赴非洲踏上曾经战斗过的那片热土。临行前,10岁的女儿紧紧抱住秦玉玲说:“妈妈,我知道您又要去执行任务了,又不能陪我了。”秦玉玲的眼圈红了:“宝贝,非洲有很多小朋友生了病,需要妈妈去帮助他们,你明白吗?”女儿擦了擦眼泪,懂事地说:“妈妈,您放心吧,我会在家听话的。”临别时,女儿在秦玉玲背包上拴了一只可爱的小猴玩具,深情地说:“妈妈,您把它带在身边,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小猴!”母女同心,话未说完,秦玉玲早已热泪盈眶。
爱在人间涌动,情在心底升腾。在非洲,大家虽肤色不同,但大爱早已超越国界。一天,塞军34医院急诊科来了一位体重200多斤的女患者,不明原因的高烧让她很害怕。赶快抽血化验查明病因!可患者太胖了,血管不好找,秦玉玲得知情况后亲自操作。她左手指尖仔细找寻患者的血管走向,右手持针轻轻一刺,鲜红的血液迅即流入试管内,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速度快得令患者不由惊叹,“So Great,Chinese!”很快,这位确诊得了疟疾的女患者经过治疗康复出院。
为了能帮助更多的非洲兄弟姐妹减少病痛,为了提升塞方传染病防治水平,秦玉玲和专家组成员们“蛮拼的”。在三个月时间里,他们背上干粮和水,经常是天没亮就出发,累计行程9000多公里,走过塞拉利昂几十个基层医疗机构,为当地百姓送医送药送健康,建立移动式传染病监测系统,实现了对30多种传染病和40多种症状进行实时报告监测。一年来,秦玉玲作为专家组唯一的护理专家,与队友累计培训塞方医务人员400余人,救护当地患者1000余名,并为建立中塞热带传染病防控中心做了大量工作。
玉玲花开,冰清玉洁,不竞千红,馨香四溢。秦玉玲,这位连续三年、三赴非洲执行重大国际任务的巾帼英雄,犹如中塞友谊之花中的绚丽一朵,将芬芳留在了非洲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