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国南方深圳大鹏半岛,有一处神奇的地方,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树林——东涌红树林。在这里,看得清繁星,浮华,明月,沧桑;看得清延绵四季的温舒,看得清红枝绿叶罅隙的小雨丝,听得到水鸟的啁啭。在这里,有从亘古而来的红土海滩,在诉说沧桑的风雨;有灿烂朝霞濯照下昭示辉煌的银网闪烁,有漂浮碧海柔波上的唱晚渔舟;有伴着海风潮韵在岁月的海滩上的感情拾贝。
我快上小学时,父母从内地来到深圳特区的大鹏半岛打工,我也在大鹏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我们全家时常到东涌欣赏海景和这片红树林。海风夹杂着淡淡蚝壳的腥味,也夹杂着孩童娇稚的笑语徘徊在浅海的滩头上,拾起一片片如云色的贝壳,一片片遗落的白羽,把贝壳装在玲珑剔透的玻璃罐里,轻轻一摇,便发出轻盈的碰撞声;有时也把贝壳做成一串串风铃,挂在床边,当微风吹起的时候,就会听到叮叮的悦耳声,仿佛听到了大海的呼唤;白羽则成了我的书签,让我的文字插上飞翔的翅膀……
上中学时,学校经常组织课外活动,到东涌海打沙滩排球,到红树林观鸟写作文。站在柔软的沙滩上,看连着天边的海,感到心胸特别开阔。由那海水从绿变蓝,蔓延、蔓延,依稀的波纹扩散;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浪花似飘逸的公子白袖轻拂,不停地与岸边相拥相抱,礁石上留下海浪的吻痕;海风中,摇曳的红树林不时飞起落下片片琼翅……姿态各异的候鸟成了我认识翠鸟、白鹭、斑鸠的生动教科书。
无鸟不成林,红树林是水禽的乐园,候鸟的天堂。壮观时上百只种类不同的鸟儿静静地伫立在滩涂上,和睦相处,形成“落霞与千鸟齐飞,静水共长天一色”的气势磅礴的国画意境。
鸟儿是红树林最美丽的“舞蹈家”,最动人的“歌唱家”,鸟儿的声音也是大鹏半岛美妙的音乐,温婉流畅,韵味十足。面对大面积倾覆的鸟鸣铺天盖地,让人无法拒绝,在繁华的都市里能享受这种鸟鸣的覆盖是一种幸福与幸运。海天一色中,身披欢快的鸟鸣,身内是情、意、美组合的心灵和谐,感到天地间是自然与人的和谐,抬头望去,那鸟儿飞翔的姿态就是一个个在心中跳跃的音符。
大鹏新区以最虔诚最有效的方式呵护红树林,让其英姿勃发,绵延成长。红树的根,互相绞合着,盘缠着,骨断脉通,脉阻筋连,掰不开、揉不碎、扯不断,她们一丛丛一簇簇聚集在一起,互相揽扶,互相依偎,互相牵扯,成态成群。在求生中彼此和谐发展,构成了人间美景,鸟的天堂。凭海临风,林中的每一片叶子都会被鸟儿和游人闻得到“树味”。红树林是有灵魂的,只要你久久嗅着,树的气息就会漂满整个海平面。
这片红树林是艺术的林子,不以大以势炫人,而是力求渗入自然深处,表现出一种平淡、含蓄、单纯和灵秀之美,使观赏者从这自然的艺术形态中体验一种静寂的景象,品味出一种幽玄留白之美,保持一种超脱的心灵境界,含蕴人生无限情怀。
这片红树林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世界。优雅的红树伴随海风轻曳在恋人执手的前方;悠闲的游客在柔软的细沙上洋洋洒洒享受阳光的芳泽,享受一丝一缕饱和的光线洒遍每寸肌肤;哼着小曲,赤着脚在岸边大海的裙裾上印出花边;对着红树林,我可以尽情地把自由奔放、粗犷有力的歌声送给她。此时,歌声不仅为红树林增添了音符,还滋润着生活压力下蜷缩着的心,随曲飘然,那颗心渐渐舒展,这片红树林是我释然忧愁的心地。
这片红树林是国泰民安,幸福美好的缩影。她伫立在这座海滨城市的前庭,守望着大海和大鹏新区。她的眼神穿越沧桑,俯视海的博大,细看潮起潮落,喜看城市巨变。红树林的一颦一笑,一声一息都被画家的笔摄影家的镜头捕捉。这宁静与动感就这样在画布间相纸上颔首了,绽放了……
古老的半岛,年轻的大鹏新区,与葱郁的红树林相依相偎,和谐共生。夜幕,彩灯,幽静,涨潮,这座不沉的海上森林就在大鹏温暖的怀抱里升华了。
红树林,太多的雄姿、风采与非凡的气度,让我久久难以忘怀。无论岁月怎么更迭,我都会无数次倘佯在心中的红树林,我知道那里有感情的海滩,有美丽的贝壳,有动听的音乐,有心儿插上双翅在等着我。我知道,在心里我已经成为红树林里的一棵树了。
已故著名女诗人李小雨曾说,“大鹏新区是鹏城高飞的翅膀”。在大鹏,总有一种飞翔的心态。几年前,当我到接到英国萨塞克斯大学录取通知书时,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在我告别祖国远渡重洋之际,特意看望了这片红树林,这是我魂牵梦绕的祖国神奇之地。
回眸这片红树林,我再次感到了自己与祖国一种深刻的联系。在林边,我的脚步放得很慢很轻,生怕惊飞白鹭和红树的美梦,目光缠绕着红树林,心中牵挂着红树林,这已是生命之内的一种纠缠,频频回首和祖国母亲惜别,那时,恨不能挽了这林子远渡重洋上路。
在万里之外的英伦,这种红树林的元素跨越了国界,甚至渗透在我的毕业论文中。正是祖国、正是深圳大鹏、正是红树林给了我一些灵感,在导师Daniel Roggen教授指导下,我展开了“沙滩排球智能可穿戴设备”项目研发,并以此撰写毕业论文的核心内容,在可穿戴设备上,沙滩排球呈现在眼前的是奇妙的3D效果,在以大鹏红树林为背景的沙滩排球比赛中,逼真有趣,且不易产生视觉疲劳,黄球、银沙、碧海、绿树、白鹭,色彩的和谐搭配让画面充满美幻,评委老师被深深吸引住了,几乎没有问刁钻的问题,我的论文顺利通过了,英国同窗对大鹏半岛、对红树林旖旎的风光也充满了好奇,让我回国后多发一些红树林的照片给他们。
在伦敦、布莱顿、萨里举办的中华传统文化艺术展会上,我和同学在课余时间拍摄的华夏文化宣传片中,让美丽的大鹏半岛精彩亮相,画面中一只大鹏以神奇的动漫效果展翅高飞,越过青黛山脉,翱翔浩淼大海,盘旋红树林上空,引得百鸟朝凤般跟随,飞翔的轨迹,串起了大鹏半岛美丽的景色,在一块雄奇峻秀巨石上,一位演员身穿汉服,轻歌曼舞,甩起的水袖子在轻慢的音乐声中如棉似纱落下,随着水袖落下的方向,一片葱郁的红树林呈现在眼前,短短几分钟的宣传片把红树林的元素嵌在其中,令英国观众眼前一亮,在异国他乡留下了一段瑰丽的传奇。
异国他乡的四年大学生涯终于结束了,我成了真正的海归,回到深圳的第二天,我便迫不及待地去看望久违的老朋友——东涌红树林,她的气场极具生命力,更加蓬勃葱郁,风采迷人,感觉林深处的神话还在不断生长,不断蔓延。
在深圳,由蓝天、碧海、红树、白鸟、古城、青山、庙宇……组成的一围美丽的“桃花源”里,在“中国最美的八大海岸”之一的大鹏半岛上,我对祖国的情怀浓缩到一片难忘的红树林中。
(作者单位:点水文化(深圳)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