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演员李嘉石在演出现场演唱。
“爸爸，今天我要在西藏海拔4300米的边防部队演出，借用好朋友的一首歌《父亲》为您祈福。爸爸，节日快乐！我没有准备礼物，只有爱您的心！”6月21日是父亲节，歌唱演员李嘉石在微信朋友圈中这样写道。他没有在家陪老父亲，而是和70多位首都艺术家经历了400多公里、13个小时的奔波，来到驻守在西藏的中国人民解放军77635部队，为边防战士进行演出。自6月17日开始，北京市文联组织首都艺术家赴西藏开展文化交流慰问活动，从拉萨城区一直深入到边防驻地。这一站，是首都艺术家代表团经历的海拔最高、环境最艰苦的一场演出。
不能走也不想走
整整一天的颠簸，加之海拔从3700米跃升至4000多米，首都艺术家代表团很多演员和书画家的高原反应随之加重，头痛、头晕、恶心、失眠、心悸、乏力……很多队员症状明显。
“听说有人得了肺水肿，这儿条件有限，只能紧急送拉萨治疗，医生下了死命令，血氧浓度不达标的必须回去。”此次演出的主持人、北京京剧院演员王奕戈说，“每个人都被要求测量血氧浓度和血压，我是唯一的主持人，别人能调换，我绝对不能走，但又害怕自己也不过关，所以干脆瞒着医生，没有测量。”
看着不合格的体检数据，李嘉石和海政文工团的歌唱演员汤俊被硬生生塞上了回程的汽车，可两个从拉萨一路走来的好友不知怎么跟领导软磨硬泡的，硬是留了下来。能否顶得住演出？李嘉石自己问自己，“但既然留下来了，就要好好表演，不能让当地观众失望。”
最终，只要能坚持的演员都留了下来，12个包含杂技、魔术、口技、变脸、歌舞的节目无一缺席，完整地呈现在战士们面前。谈到为何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每年带领艺术家赴藏演出，北京市文联党组书记陈启刚表示，4年来5次赴藏开展文化交流的经验表明，相比于说教，文化艺术的形式通俗易懂、互动性强，已成为边疆百姓了解北京、加强民族团结的重要方式。“这次活动，我们带来的节目都是专门为拉萨群众单独编排的。只要当地百姓希望我们演，我们就演，希望我们多演，我们就多演，尽最大努力满足藏族同胞对我们的期盼。演出条件虽然艰苦了些，但不少演员通过跟战士们聊天，了解了他们戍边的不易，纷纷提出只要身体允许，一定要多唱、多演。”陈启刚说。
能多唱一首就多唱一首
“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下午三点半，演出开始。海军出身的歌唱演员汤俊的一首《父亲》让现场的观众抹起了泪。为了表达对战士们的敬意，他还特地借了一身陆军军装上场演出。在父亲节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不管是离家两年的新兵，还是驻守边防十几年的老兵，“家”成为他们最怀恋的地方，也成了他们最不敢提的字眼。
虽然此时妻儿就在身边，但老班长余军文还是红了眼圈。戍边16年来，他一年只有两个月的探亲假，他什么时候回家，一家人就把什么时候当春节过。这次爱人带着一岁大的儿子来看他，正好赶上此次演出。享受着团聚的美好时光，余军文说自己很幸福。“老婆爱热闹，我们这里平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这次你们来，她高兴得不得了。再住一段时间，孩子就要回安徽老家了，再见面就得到年底了。”余军文说。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根据前面5场在拉萨演出的经验，节目单上的指定曲目唱完，返场几乎成为没有悬念的事。对此，大家早已做好准备。“上场前，书记特地嘱咐我们要量力而行，但战士们想多听，我们也想多唱！”歌唱演员曾小燕说。在战士们一浪接一浪的欢呼中，她干脆走到战士们身边，与他们合唱起了她的家乡民歌《龙船调》。连主持人王奕戈也跃跃欲试，一曲京剧《咏梅》赢得众人喝彩。
离开是为了更好地相遇
就在演出结束，大家刚松一口气时，来自北京国际艺术学校的小舞蹈演员孟禹辰因急性缺氧倒在舞台上，让现场所有人的心又揪了起来。大家焦急地送氧气、递开水……小战士何卫看到这一幕，忙把手里的大衣盖到了演员身上。“你们刚到这么高的地方，还没适应就给我们演出，真是令人感动。”小伙子直到把演员推进卫生室，才放心归队。
在陈启刚的计划里，6月22日，艺术家代表团本应再次从此地出发，奔赴更偏远的边防哨所，为常年驻守在那里的战士送去首都人民的问候。“这次演出中的很多突发情况是没预料到的，考虑到目前演员的身体状况可能承受不了更高海拔的演出，所以我们取消了边防哨所的慰问。”陈启刚表示，“虽然留下了遗憾，但北京市文联和边疆地区的文化交流是一个长期的工程，明年等我们养足精神，争取以更好的状态再来看望他们。”
“90后”魔术演员于点儿已是第二次参加京藏文化交流的演出了，为了更好地呈现魔术效果，这次她带了很多套道具，既适合正式的舞台演出，也适合简陋的舞台设置。她说，希望通过自己的魔术，给更多的人带来欢乐。“第一年来演出，很多藏族的阿妈一脸热情地将哈达戴到我们身上，作为演员，这比在其他更专业、高端的舞台上演出更让我觉得有意义。虽然这次我们的演出止步于海拔4300米，但我们跟战士们约好了，明年有机会一定再来。”于点儿说。
于点儿不知道的是，这次演出，部队已经为其他更偏远的哨所做了同步直播，他们所到达的高度已经远远超过了4300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