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的另一种解读(俞胜)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元好问的这句诗本是用来形容男女间的痴情的,然而,陈文超的长篇小说《痴人街》却作了新的解读。小说并不写男女之爱,而是浓墨重彩地渲染父母对子女的一片“痴”情。
李阿宝牵挂女儿晓晓,做了鬼还不时溜回故乡月亮镇,痴呆女晓晓的表现常让他肝肠寸断。李旺火牵挂一对儿女,死了20年也不肯投胎转世,希望自己能够在阴间保佑子女一生一世;而同样挂念着6个女儿的何长贵一死就急匆匆地喝下孟婆汤,因为他认为阳间的人被阴间的亲人惦念得越深就越倒霉。“痴”的表现方式虽然不同,但殊途同归,体现的都是父母对子女的无私奉献和关爱。
小说将笔墨游走在阴阳两界,活着的父母对子女的“痴”岂有两样?铁匠孙万三为了将手艺传给5个儿子,从大集体企业铁业社辞职,开了一家打铁店,晚景凄凉;张得宝为了那个私生疯女,瘫痪后死活不肯卖掉破房子进福利院;秦寡妇为了给遗孤弄个非农户口,害得自己身败名裂。这些人物虽个性不同,身份、处境各异,但都因“痴”而感人。
小说在铺排父母对子女“痴情”的同时,力透纸背的是写出了那个年代“户口制度”对农村和农民的束缚。因为拥有“非农户口”,丑陋且残疾的李阿宝娶上了如花似玉的赵鑫花。何长贵的6个漂亮女儿都是农村户口,却从小住在镇街上,受尽羞辱。小女儿姗姗嫁给了赌棍也遭人妒嫉,只因有个“非农户口”。小说写出了那个年代农民受苦、受穷、受歧视的状态,具有反思批判的色彩。小说通过描写户籍制度的变迁,记录了时代的脉动。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二元户籍”藩篱的打破,何长贵的5个农民女婿凭借一门手艺闯荡江湖,各自勤劳致富,农民的处境、农村的面貌焕然一新。
在创作手法上,《痴人街》虽然使用了一些魔幻手法,但总体仍以现实主义为主。虚实相结合的书写方式,给读者带来了别样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