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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图腾》再现草原的辽阔深远(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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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
作者:
发布时间:2015-05-27

  电影已经进入三维时代,所以,我一直渴望有一部关于内蒙古草原的3D电影,把故乡的辽阔和深远真实地展现给世界。现在终于有了《狼图腾》——这部根据姜戎同名小说改编,由法国导演让·雅克·阿诺执导的电影。全剧采用3D实景拍摄,场面宏大,情境逼真,那些我儿时熟悉的牧草、鲜花、牲畜,蜿蜒的河流,碧蓝的高空,皑皑的雪原……仿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以说电影将内蒙古草原的美丽与严酷表现得淋漓尽致。要知道,这是40多年前的草原,现在已然很难见到,我只能在老照片和遥远的回忆中重温。那时候的草原,还没有像今天这样,遭遇现代化浪潮的冲击:草场被铁丝网分隔,商业旅游点密布,掠夺性的开采和挖掘等等,让曾经肥沃的草原伤痕累累。所以,电影最大限度地恢复和再现了那个年代的草原,这是电影《狼图腾》的一个大贡献。

  据制作方透露,电影运作周期历时8年,其中邀请加拿大的驯兽师养育和训练狼就花了3年多时间。镜头里狼的表情非常丰富真实,摄影师为了捕捉狼的一个瞬间神态,要耐心地等待几个小时。所以在电影里,我们可以清晰地观察到狼的眼神,那透明的充满野性的眼神中,同样饱有人类的柔情、忧伤、痛苦和愤怒。当我看到那匹瘸腿的老狼被打狼的吉普车追得走投无路,最后毅然跳下悬崖的那一刻,我深深地被狼的牺牲精神、宁死不屈的本性所感动和震撼。

  看过不少有关狼的电影,但它们大多是配角,而《狼图腾》中的狼无疑是剧中的主角之一,其中狼与人之间关系的部分则绝对是电影的一大突破。狼作为自然界的精灵,它应该是人类血性与勇敢精神的参照物,人类在长期的生存与发展过程中,从狼的身上学到了很多的技能和智慧。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将它变成了敌人,用贪婪、狡诈(《聊斋志异·狼》)、残忍、嗜血(狼人)甚至忘恩负义(《东郭先生和狼》)等这些丑陋而邪恶的词汇来为它定义。在我们仇视和剿杀它们的同时,我们也逐渐失去了血性。这是狼给我们的警示。记得有一部法国美女钢琴家埃莱娜· 格瑞莫的纪录片,记录了她舍弃商演,离群索居,每天与狼为伴并为它们演奏钢琴的经历。她说:“当我走进它们的群落时,我从不采取一个所有者、一个征服者那样的姿态。——它们会轻轻地咬我的嘴角,就像它们之间温柔地互相咬嘴唇,以示爱意。几分钟的骚动过后,狼群安静下来,把我团团围住,在一种总是很和谐的舞曲中,以一种近似交响乐般的优雅,躺在我的周围。” 她感觉自己在与狼的不可思议的相遇和交往中,才真正理解了人性。确实,不仅是人与狼,人与人之间,甚至种族与种族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不理解产生怀疑,怀疑产生隔阂,隔阂又逐渐酝酿成仇恨和杀戮。从这一点上说,《狼图腾》也是一部为狼正名的电影,它让我们思考人与狼、人与自然的关系,甚至让我们反思人类在社会、种族和国家的关系中的相处之道。

  我一直钦佩巴森扎布这位蒙古族演员,在他扮演的必力格老人身上,我看到了蒙古民族对长生天(腾格里),对大自然的理解和敬仰。《蒙古秘史》的开篇里讲苍狼(孛儿帖赤那)与白鹿(豁埃马阑勒)的结合产生了蒙古人,这就如同亚当与夏娃结合产生了人类一样。苍狼和白鹿其实是一对男女的名字,并不是真实的狼和鹿。传说中的蒙古祖先以狼为自己命名,证明了蒙古人对狼的尊重和敬畏。所以在必力格老人心里,狼与人一样都是大自然的宠儿,是长生天赐予自然界的使者和生存伙伴,生物之间彼此的和平相处,各司其职,才构成了自然界生态系统的完整、和谐与稳定。如果我们执意破坏这种平衡,人类必将受到长生天的惩罚。所以,对狼赶尽杀绝的同时,也恰是我们人类非理性的开始,这也是历史留给我们的教训。在必力格老人的身上,保持着蒙古人传统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他的最终逝去,恰是一种独特文化和价值观消亡的象征。

  总体考察,电影《狼图腾》或许不比原著小说丰厚,但是它确实抓到了小说的核心,并使之转化为可视可听的立体银幕形象,也具备了史诗电影的条件。而那首由汪峰演唱的主题曲《沧浪之歌》,肯定会长久地激荡在我们的内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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