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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出“足以忧劳一生”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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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久辛
发布时间:2012-03-13

  刘优良是一位高学历的军人。人如其名,刘优良的确是一位活得光明磊落,为人处事有始有终、有所担当的人。比如从军,他以诗记之“左手温文尔雅,右手剑气如虹”,既是面对现实,也是心怀理想。我以为这是刘优良给自己塑造的一个理想的军人形象,而这个形象的核心是什么呢?表面的描摹要简单得多,而核心的表达就困难了。然而,刘优良的另外两行诗,则替他透露了心迹向往,诗曰:“黎民的苦与天下的安/足以忧劳一生。”说心里话,我是看到这两行诗后,才从心眼儿里开始认同这个与杜甫同心的战友的——他爱写诗,也配写诗,并且肯定能写好诗。

 

  为什么这样肯定呢?因为“黎民的苦”被他刘优良视为天下第一等需要关怀的悠悠万事之头等大事;尔后是“天下的安”,这又是可以与上句等量齐观的、惟此惟大的首当其冲之事。他说这两件事“足以忧劳一生”。这位青年才俊以诗概括自己理想的一生,且概括得这么干脆、利索,凝心聚魂,使我不由得仰望之至。斯志之美之宏,实为我望其项背而汗颜之。刘优良所“忧劳”的这两件事,此前是我从未认真思考过的,真该好好谢谢他,他让我一下子清晰了人一生最值得忧劳的事情。看来我的判断不错,从他的诗中,我看到了他人生的每个阶段的初始,都留下了诗的标记。他是一位踏踏实实工作、认认真真做人、老老实实学习的人。我喜欢这个人,一如我喜欢他这两行诗。

 

  刘优良的这本诗集中的诗作虽然质量参差不齐,但其中确不乏上乘之作。如《戎马书生》《搬家》《战争论》《时间是我惟一的敌人》《我不能相信的两个人》《之后》《我盼望自己的一切都是良好的》《爱你之后》等等。这些诗作中不仅有灯盏之句,如:“我终于回到家乡/回到你细语叮咛的地方/我终于不是过客/我即是归人。”殷切之情的流动中有生命体验的升华与提炼。再如对母亲与自我的描写:“我尚未长大/您不曾老去。”素写照片上的情景,于自然之中用文字留住了时光,令我灵犀一闪,看到一种生命的经历,熟悉又陌生,其中之情让我感动。“时间在镜子前慢慢地注视我们/它是惟一的敌人/城府之深/不动声色/它在我们的额头深挖壕沟/又悄悄地摸上了我们的双鬓……警惕时间更须珍稀时间/与之对抗/宜深谙持久战的精髓/务必智慧与包容/只有柔软而又坚韧的心灵/才能无悔这一遭人生。”把时间当敌人,并试图与这个绝无战胜可能的敌人较量,企图拖延并使生命的意义得以扩大延伸,以使生命的辉煌在悲剧的落幕之时,获得灿烂的光芒,是这首诗的精神之核。刘优良写得很本质,排除了表面化的意象组接,把无形无影、无色无味的时间——这个敌人,写得极其人性;而自己与之战斗的心态与智慧,也跃然纸上。在我看来,这就是抓住了诗的本质的推动力,是以情感与意象在精巧凝练的语言中机智地腾挪的必然结果。诗歌并不是分行的散文,而是在本质的推动力的造化之中浑然天成的,它需要生命的体验与感悟,当然更需要修辞与字词的功夫。刘优良是一位具有成为优秀诗人潜质的军人。当然,他仍须努力,这努力包括努力生活、努力担当、努力奉献,忧劳一生地奋斗。

 

  这本诗集有一半以上属于“军旅诗”。作为另一位军人,我与刘优良有着很多相似的经历。我们都会自觉不自觉地想到家国天下、黎民百姓,把“他者”的生存与福祉变成“忧劳”的生命天职。毫无疑问,这种忧劳的担当是崇高的。但也要警惕,即警惕那种居高临下的,甚至是大话连篇的、空洞无物的表达。在过往的军旅诗中,这种“假大空”的表达流泛成了一种“病”,我们要严防病从心入,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到百姓的心灵中去,不要写一粒令人生厌的字——这是写诗的纪律,像我们军人的纪律那样,也是必须严格遵守的。我之所以在这里写下这样的话,是希望我们都“提高警惕”,使自己今后的每一首诗歌,都如我们所愿那样,是上乘的、得人心的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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