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大山唱新歌
——马淑琴诗集《山月》读后
马淑琴自称是“沟里人”,确也名副其实。她生在门头沟,长在门头沟,在门头沟多彩的生活中,开始文学创作的起步,成长为门头沟代表性作家之一。她已出版的《放歌京西》、《不朽的风景》等诗文集,也是讴歌门头沟的。最近,她出版了新诗集《山月》(中国书店出版·2009年10月),仍然是以门头沟为原型的一部激情力作。
我对门头沟并不陌生。原来我在北京618厂工作时,有不少师傅就是门头沟人。他们常常讲起家乡大山里,那些别一样的风情和富有传奇性的故事,很是令人赞叹。而我所崇敬的门头沟籍著名诗人张志民老师的诗歌、作家刘恒的小说和陈建功写京西煤矿的作品,又使我对门头沟积蓄了丰富多彩的文学形象。烙印在我脑海里的门头沟,有两大地域特色:一是山多;二是煤多。在我的阅读范围内,作家们反映门头沟生活的作品,大多也是写山区和煤矿的。山和煤,结构成门头沟沉甸甸、硬朗朗、风风火火的历史,这历史的长河,流淌着作家们取之不尽的创作源泉。马淑琴的《山月》就是对门头沟山和煤承载的沉重的历史变革中,时代推动的生活变迁,人的精神的解放,诗化成一种新的解读。作者在开篇的《序诗》中,写道:“山的歌者/用啼血的鸣唱/为山为月/为冰冷的山月/唤醒沉睡的春光”。我想,这或许是作者创作这部诗集的主旨吧……
早些时候,听说马淑琴在创作一部反映北京郊区农民生活的长诗,我曾杞人忧天地想,这么宏大的题材,从哪里下笔,该如何谋篇结构哪?现在,我们读到的《山月》是一组叙事性的抒情诗,五个篇章的题目是:《变迁》、《山云》、《粮食》、《火菊》和《博弈》。每个篇章都有独立的人物和故事,各篇章自成一体又有联系。根据所表现的内容不同,有的篇章侧重叙事,有的篇章侧重抒情。这样,就给读者留下了更开阔的想象空间。张志民在他的诗集《死不着的后代们》的“后记”中,曾对诗歌的形式有过精辟的论述:“我觉得,诗歌形式,是个值得研究、探讨的问题,但对于已经用口语写的新诗来说,主要还不在于形式,而在于诗的内涵。诗人,且不必为于迁就某种形式而去和自己过不去,只要是好酒,瓶装、坛装,即使装在葫芦里,也不影响它的质量。”
马淑琴写她熟悉的门头沟,但并没有局限在这一方水土的小天地。而是立足于门头沟山山水水的历史性变化,写出了中国农民在新时代的变革中,在党的富民政策的指引下,一旦打碎了精神的枷锁,就能激发出前所未有的聪明才智,焕发出改天换地的能量,创造出美好的新生活。“大山囚禁的心情/在宇宙间尽情放飞/被山折叠的目光/敞释在辽阔的海面/一朵浪花融进大海/融入一个/奔腾激越的时代”(引自《变迁》)。
马淑琴是个创作态度严肃的诗人,她曾表达过自己是“用心去体验生活;用生命来写诗、磨诗”。三千行的《山月》,就是她在已经有了丰厚的生活积累,又在四个多月的时间里,深入门头沟山区的十几个农村采风,采访了一百多人,“用心”感受农民的精神世界,体味农村的深刻变化,历经半年多时间,“磨”出来的。限于叙事的功能,有些语句难以诗化的表达,这是创作叙事诗的困惑。马淑琴还是尽量的“磨”出诗味。如《博弈》篇,写整治小煤窑“打黑养绿”:“从绿色的清贫出发/储蓄健康的新氧/让所有的呼吸/都更加顺畅”;“山谷不再沉默/用一声声/惊天动地的雷吼/开启了/伤口里长出来的/春天”……
《山月》无疑是马淑琴诗歌创作的一个新突破、新起点。也是北京市诗歌创作的一个新收获。北京的诗歌创作曾有过辉煌的时期,但近年来有些渐渐式微。我希望通过《山月》的出版,能带动北京诗歌创作的新繁荣。当然,不能说《山月》多么完美,其中有些值得探讨的地方。比如:叙事诗如何结构好看的吸引人故事?如何刻画好人物?如何更好的处理“实”与“虚”的关系?等等。在这方面,张志民老师的《死不着》和《死不着的后代们》,仍然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继承传统,又要大胆突破和创新,这永远是文学创作中的一个新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