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诗词吐心声(刘晓川)
易海云是我尊敬的老诗人,今年已经80高龄了。他于17岁时就只身来到北京投身革命。那时北京刚刚解放,他先是在位于德胜门外的中共第十四区委工作,后又到海淀区委,曾任海淀区文化局副局长,区委宣传部副部长兼区文联主席,还担任北京诗词学会副会长。老易酷爱诗词,他家学渊源,与其伯父已故著名现代戏剧家诗人田汉交往甚密,从小习诗。这部厚厚的《踏歌行》(中国书籍出版社2013年9月出版),他说是11岁开始写诗至78岁时,所写诗词歌赋的总集。
确实,阅读易海云的《踏歌行》,好像随着他的铿锵韵律,一路踏歌之声,我们也看到了老易大步走过的征程和足迹,亦可看到随着时代的变迁,老易或悲悯或欢歌的波澜情感;还可看到老易对自己故乡湖南长沙的缱绻思念,和对自己第二故乡北京海淀的拳拳之情。他所作的古体诗词歌赋,无论是五言七言的律诗绝句,还是有词牌的词作,均语言通俗优美,常于描摹世态风情中,洋溢着鲜活的文化个性和浓郁的乡土气息。
我非常赞赏老易对诗词的理解和探索创新的努力,在这部诗词集中常有老易对诗词创作的体会和警句。诗言志,这是谁都明白的写诗要义。综观留传下来的诗经、乐府、唐诗、宋词,莫不如是。老易从自己几十年诗词创作的体会出发,深知“天下文章诗最难,几十个字见肝胆”。所有的文学样式,他认为诗是最不好写的,因为诗是浓缩的文章,而最难的是要“见肝胆”,要倾注作者浓烈的情感。“诗人本质是言情,际遇因缘百感生”,他认为不倾注自己情感的诗不是好诗,而好诗的标准是显而易见的,“诗之所以谓心声,全赖心中血写成。爱憎直从心底出,悲欢自在笔端生。”而怎样才能做到这些呢?老易响亮地提出:写诗须有“我”。就是诗中要有作者自己的存在,再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要有作者自己对客观世界的主观看法,这就是隐藏在诗中的“我”,要有“我”独特的心声。他写道:“不必人云我亦云,自家还有自家身。文章自古重风格,无我文章总效颦。”有“我”,就有我的心声,“人间万象随缘化,唱出心声是好诗”。当然,要有“我”,并不是说整首诗中每句都有“我”字,陶渊明“采菊东篱下”诗,没有一个“我”字,但谁能否认诗中不是陶渊明的所观所感呢?
老易的最可贵处,是他几十年来坚持写古体诗词的通俗性。这部《踏歌行》中几百首诗词,都是通俗晓畅,明白易懂的。老易觉得,诗词写出来是要给别人看的,如果你写的诗总是那么诘屈聱牙,人们就会望而生畏,谁还会读你写的诗呢?时代是不断发展的,人们的审美情趣也在不断发生变化,又因为生活节奏不断加快,人们喜欢那些明白易懂,直抒胸臆的好诗,而不大喜欢那些看上去华丽,实际还要费时猜测,整篇都是典故古辞,读来味同嚼腊的诗。老易从自己的创作体会出发,语重心长地说:“典故砌来多绕舌,古文堆处忒聱牙。”“我写我心随我意,官样文章不可为。古典古辞须酌用,俗风俗语最宜刊。”几十年来,老易就是遵从自己这样的作诗理念,坚持诗词创作的大众化方向,在学习古代诗歌中有生命力的鲜活语言的基础上,坚持用当代大众的语言写诗,同时他还不断创造写诗的新形式,如新歌行体、新民谣体、打油诗和竹枝词等等,在诗词界引起反响。老易的这种对诗词歌赋的创作理念和有益的探索,是很值得我们后学仿效和学习的。近些年,我注意到如通州、大兴、平谷、顺义等北京郊区县中涌现出很多学习写作古风体诗的70后80后的文学青年,这是很可喜的,但我认为也应汲取老易在诗词创作上的谆谆告诫,这对于文学青年的成长是很有好处的。
期待易海云老诗人创作出更多更好的古风体诗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