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邱华栋)
认识朱家雄是在1996年,掐指算来,竟然有近18年了。时间过得真快,这一晃,我和他就都从年轻人变成年逾四十的中年人了。按时下的代际分类法,我是60后作家,他是70后作家,但其实我只比他大两岁,严格地说,我们是同代人。读了他新近出版的文集《未名湖畔的青春》一书,颇有些感慨。我想,他在70后作家中的地位显然更显著了,分量当然也更重了。
朱家雄很勤奋,早在新世纪之初那几年,他就陆续主编出版了《北大情事》《北大情书》《北大情诗》等系列北大题材图书,为此花费了许多精力。不过我只看过当中的《北大情诗》,印象比较深的是他在该书附录中记叙的他在湖南家乡上中学时对书的渴望——而当时他却没有地方可以看到许多的书刊。我想,在互联网时代成长起来的80后、90后真是幸运多了,一起步就有条件在电脑前怡然博览海量的各种信息以及网络上的众多文学作品。
朱家雄和我一样,也是开始写诗,后来把重心转移到了小说的写作上。朱家雄出版的《校花们》和《毕业前后》两本小说我都没有看过。我只记得第一次读到他的小说是在他主编的出版于2001年4月的70后爱情小说选《玫瑰深处的城市》一书中,当中收录有他的一篇小说《艳遇》,写的是北大一个名为老K的男生在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分别与四个女生春红、夏荷、秋月、冬雪交往的故事,富于戏剧性,人物对话也有意思。
朱家雄的小说我虽然看得不多,但《未名湖畔的青春》一书却让我了解了他年轻时代的种种努力,也让我知道了他所受文学熏陶的丰富和在文学创作方面的思考之深入。这本书是他历年来所发表的各种文章的一个精选,其中记载了不少他在北大听好些作家做文学讲座的场景和细节,那种真实近切而生趣盎然的现场感,读来令人怦然心动,仿如自己也置身在讲台下那些专注而热烈的学子们中间。还有他所写的关于小说创作、诗歌创作的理解与心得的许多篇章,每一篇显然都是在长期实践基础上认真思考、仔细推敲才得以完成并发表的,每一篇都散发着强烈的文学精神的光芒。
再就是他所写的关于70后作家与80后作家之比较的那些文章,这些文章都收在第六辑《两代新锐的崛起》当中,集中展现了70后作家们在文学创作上的不懈努力,当中的许多观点和评述都不无道理,甚至可谓切中肯綮。作为70后小说家中的重要一员,朱家雄或许有个同代作家无法攀比的独特之处,那就是他主编过好几本70后作家的小说选,而这或许也是他多年来始终用心注视着同代作家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还以为,朱家雄对与他同代的70后作家的关注程度之高,或许也是70后作家群在整体上所遭遇的各种困境所致。而且我觉得,70后作家群这些年的完成不足与命途多舛,未必就一定是件坏事,有首歌不是也这么唱吗,“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我想,朱家雄以及他的同代作家们,就算受了些委屈,但如果真的能做到矢志不渝地持续发酵,努力绽放自己的才华,那么,再大的困阻、再宽的壕沟,他们必定都是可以克服和跨越的。
许多年来,无数文学青年都曾怀抱着自己的文学梦苦苦追寻,遗憾的是,绝大多数人都没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朱家雄在70后作家的重要性已是不言而喻,我以为他早已从当初的文学青年成长为我们时代的一位知名小说家,并且随着他的创作成果不断问世,这种重要性势必越来越显著。
□邱华栋(作家,《人民文学》杂志副主编)